現在有越來越多的人決定離開都市,搬到鄉下去生活,從事農業生產工作。他們有些人是厭倦了都市生活,有些人則是想要重回大自然的懷抱,還有些人是從人文自然生態教育的觀點重新看待臺灣的農業,學習與大自然和平共存。農業提供他們耕耘自己心中一片夢田的土壤和養分,讓臺灣農民的面貌變得更豐富與更多元。
「穀東俱樂部」的田間管理員賴青松,在國中的時候和祖父一起在鄉下生活,所以他對土地和農民擁有很深的感情。雖然成大環工畢業並擁有留日法律碩士學位,可是他卻選擇在鄉下定居,成為一名農夫。 10 年前他到日本去學習一些有關合作社經營的方式,他開始既可以保護環境又可以維持生計的想法。後來他以「吃自己種的米」為訴求,創辦了「穀東俱樂部」。
由一群和賴青松有相同愛護環境的投資者,成為穀(股)東集資組成的「穀(股)東俱樂部」,讓賴青松有錢租地,再以不施化肥農藥的方式進行耕作。他從租地、播種、耕耘、收割、曬榖、碾米、分裝到把產品寄給榖東,全部一手包辦,每次收成則依榖東投資的比例分享。過程中,賴青松除善盡田間管理員的職責外,榖東需共同分攤的風險是老天爺要否賞飯吃或賞多少飯吃的自然法則。
三年多來,「穀東俱樂部」已經累積 300 多名榖東,大家集資讓賴青松擁有六甲夢土可耕耘。他估計以他自己的力量,最多可以耕種八甲地。但是如果超過他的能力負擔時,他就 不再增加,因為賣米不是他的初衷,恢復土地原有的生機、長保土地的健康循環才是他歸鄉的本意。
透過「榖東俱樂部」,賴青松實踐了理想的生活方式,不少榖東也透過實地參與和經歷,開始關心起臺灣的農村和自然生態發展。他說,自己最想傳遞的是在追求快速經濟成長的主流社會價值中,大家能有機會回歸自然,懷抱珍惜土地的精神,進而學習在大自然面前謙卑的態度。
鄉下出生的馮小非,原本是報社編輯,在 921 地震的時候到南投中寮鄉,辦社區報,參與地方重建和社區學習的工作。幾年下來,她發現土地因長期大量使用農藥和化學肥料,土質嚴重酸化,種出來的作物不健康,吃的人也會不健康。土地不快樂,吃的人也快樂不起來。
可是農民很難接受馮小非的想法,經過幾次溝通無效後,她決定自己也要成為一名農民,要做給其他人看,證明這是可以做到的。因此,民國 92 年她成立「溪底遙學習農園」,推廣無農藥化肥的有機農業。
馮小非用她的筆,將學習成為農民的經驗,寫在網站上給大家看,希望可以讓人們重新看待臺灣的農業和農民,並且懂得尊重土地,學習與大自然和平共處。當然,這些努力沒有白費,加入溪底遙學習農園的當地農友現已增至四人,人數雖少,但是大家清楚知道自己不只是生產農產品而已,而是與更多創造自然、土地、人之間的良性循環關係。許多人支持溪底遙的理念,園內生產的柳丁今年在預購時就銷售一空。日前所屬的部落格更拿下全球華文部落格『社區經營組』首獎的桂冠,激勵了大家。
馮小非完全是以志工型態經營溪底遙學習農園,但她說,一點都不辛苦,心情不好就到果園勞動、跟果樹說話,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她也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為了要成為一名農民才成立溪底遙,因為這樣只會搶了另一名原來農民的飯碗,她希望透過溪底遙學習農園讓臺灣的農民和消費者開始用不同的角度和眼光看待臺灣的農業和土地,創造農業的新價值。
最後一個故事是關於賴仲由的。他是在鄉下長大,後來到都市工作,最後又回到家鄉接管爸爸的柳丁園。雖然他在城市工作,卻依然記得小時候赤腳踏在土地上的感覺,讓他無法忘懷。爸爸那一輩種植柳丁的作法是將收成的柳丁拿到行口販賣,但每到盛產季節,媒體報導柳丁一斤一元時,行口商也拼命地殺價,收入無法支付成本,一年的辛苦都白費了。因此他一直在思考怎樣才不會像這樣惡性循環。
那時候剛好政府鼓勵農民往有機和休閒農業發展,而賴家的柳丁園一直都採用無農藥殘留的栽種方式,再加上賴仲由認為,讓消費者來柳丁園,既可解決銷售的問題,又可讓消費者享受生態樂趣,增進農業知識,提高農業的附加價值,一舉數得。最後賴家的柳丁園成為今天的劍門生態花果園,以人文、教育、自然、生態的訴求,讓消費者與農業互動。農委會去年( 95 年)推動漂鳥計畫時,安排了六個梯隊的學員到劍門生態園體驗學習,顯見其所受的肯定。
賴仲由形容劍門的經營就好比「客人賺到知識,農民賺到錢」,並保留土地的喘息空間。這也算是懷抱田園夢想的現代農民,在理想與現實間找到最佳平衡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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